「快新」暗昧 Ⅶ

柒——争渡.




sammy:古时的少年情深,更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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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很少走远路,但这次的案件的确是勾到他了。



黑羽快斗半靠着贵妃椅,悠哉悠哉的看着手机。此时,寺井打了电话过来。



“快斗少爷,您要我订的“机票”订好了。但是......您真的要去那么远吗?”



“要啊,毕竟我猜,工藤新一一定会去。这次的案子看起来刁钻,但却有突破口,正所谓眼见为实,而靠哪怕是他的信息网也抵不过实地看看。”



机场——



工藤新一披着宽大的呢子大衣,身形愈显削瘦。他很显眼,因为在场所有人里只有他带着个格格不入的防毒面罩,倒衬得皮肤白瓷一般。



他并没有提前来太久,在候机室坐立一会便起身登机。进入飞机后,一位女性空乘人员,俗称空姐,端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说着一遍又一遍的欢迎登机。而到工藤新一这里,那语气还是那么专业熟练,只是嘴角的弧度变大了一点。



工藤新一眉头微微一抬,随后就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闭眼假寐。



飞机平稳之后,工藤新一按了一下扶手上的呼叫按钮,那个空乘人员便带着依旧的微笑款款走来,俯下身:“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我有点冷,能帮我拿个毯子吗?”工藤新一面不改色。



“好的,请稍等。”不一会,空乘人员便拿来了毯子。



没几分钟,工藤新一又按下按钮:“我想要一杯热水,这杯已经凉了。”



“好的,请稍等。”



“这个安全带怎么解不开啊,我想起来拿点东西。”



“好的,我帮您。”



“我有点晕机。”工藤新一的食指开始在扶手上轻敲。

——你还真是喜欢这一套啊。



“那您是想喝水还是想吃药呢?”空乘人员笑着用食指在手里的小托盘上也开始敲。

——因为这样比较可爱嘛!



“我想去厕所吐,但是有点晕。”

——你是不是有女装癖啊。



“...我扶着您。”

——过誉过誉。



黑羽快斗扶着工藤新一来到卫生间。工藤新一率先发话:“别告诉我你是去中国度假的。”



“说什么呢名侦探,我真的只是恰巧遇见你罢了。所以,你是要去破案是吗?带我一个吧!”黑羽快斗的语气真诚极了。



“我一个刑事顾问带你一个罪犯?”工藤新一侧头挑眉,看着镜子里的黑羽快斗。



“警官,你还差这一桩罪吗?”黑羽快斗低声笑了笑。



“真是服了你这张嘴哟!”工藤新一眉间疏朗起来,黑羽快斗半包着站在他身后,抬手轻轻替他拢了拢外套,手还时不时擦着两下:“不是冷吗,别再受风了。”



“勉为其难的封你为助手吧,黑羽先生。”



工藤新一从卫生间出来以后,没人发现一个空乘人员不见了,而他身后跟着一位穿着白色西服的男士。西服款式新潮,稍显轻佻浪荡却又配了件黑色的衬衣平添一丝沉稳内敛。



他施施然跟着工藤新一走到座位边上并在他边上坐下。



工藤新一挑眉看着边上一直没人的椅子,周围却是满员,扶额道:“猜的没错,果然是你。”



叹息的语气配上无奈的姿势,黑羽快斗却找不到他目无下尘眉眼中哪怕一丝丝的退让与波折。



黑羽快斗将空调风调整了一下风向,要了杯温水来:“你该吃药了吧?先生。”



工藤新一一笑:“你倒是了解。”




“哪里哪里,这是助手该做的。”



短暂的摘下面罩,苍白的脸四周泛着微微的红印子,那是防毒面罩的痕迹。挺翘的鼻骨与恰到好处的唇瓣吞下葱指间掐着的一粒胶囊,饮下水后顺着喉结的颤动驶入喉咙,甚至还有一滴调皮的水滴流出了嘴角,顺着细腻到一掐就会红会断的脖颈越过峰傲的喉结凸起在锁骨打几圈转后被衣襟收入囊中。



黑羽快斗的表情依旧是微笑的,刻意柔和的眼睛却一下子都没眨,死死固定在工藤新一身上。



北京,机场。



工藤新一下了飞机,只带着一个小小的手提箱,黑羽快斗跟在他身后。他们二人几乎是走一步歇两步的状态叫了辆车去的戏楼。



“客官网上有预约吗?”



雕梁画栋的戏楼刚把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拽进一个世纪前,一句话就把他们带了回来。工藤新一拿出一个平板,悄悄连上了戏楼的内网,接通了这里的摄像头和数据。



他懒得应付这些事,眼睛往边上看,黑羽快斗便上前笑道:“没预约,就是来旅游,听说这京城的夙玺阁颇有名气,想尽量欣赏一下戏曲罢了。”



老板闻此奉承之言,咧嘴一笑:“没预约的话可能没什么好座位了。”



黑羽快斗抬头看了看二楼周围的雅间,又笑着看向老板:“请问这楼上的位置开放了吗?”



老板闻言,回答:“开了是开了,可是......”



黑羽快斗了解,这里也成会员制了,楼上要么是什么达官显贵,要么是大客户吧。



“没关系,我们靠后坐就好。”黑羽快斗不再看向空荡荡的楼上,转而领着工藤新一走到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工藤新一抱着平板,一个眼神都没给黑羽快斗。黑羽快斗轻笑一声,看不出不满,却伸手抚了抚工藤新一因低头而露出的后颈。



工藤新一僵了一下,然后慢慢坐起身子,侧头睨向他。



“机敏、睿智、所向披靡的S先生可真是有着一具敏感娇柔的躯体呢......”黑羽快斗在工藤新一耳边轻声呢喃,手指指向平板监控中戏楼后面的办公室,“这里,看看?”



工藤新一没有回应他,而是直接起身往戏楼后方走。黑羽快斗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上。办公室的门锁住了,工藤新一掏出一根铁丝向着门锁里面捅,转了几下,门就开了。



黑羽快斗故作惊讶:“S先生做这种事情这么熟练呀。”



“不及你。”



工藤新一推门而入,目光锁定在了一个于办公室整体氛围格格不入的古旧书架上。拿出一本泛黄的名册,翻了翻。



确实是名册,只有名字,没有肖像。但是下面还记着家乡和一些基本信息。倒是头牌的话会用红墨标记出来。



“这么些个历代头牌里,也没有所谓富家小姐啊。”黑羽快斗在边上评价道。



“你怎么知道富家小姐不会签卖身契?她并不愁赎金,反而头牌必须是有卖身契的才能当。”工藤新一继续往下翻阅。



“警官先生。”黑羽快斗突然叫住了他,“这两页的人才能对的上年份,大部分还都是男伶人。”



工藤新一点点头:“是,符合要求的人物并不多。但是也不要太相信委托人过于古老的资料。如果完全按照资料比对的话,符合要求的就只有这两位姑娘。”



一个是江南来的,没有记录是买来的还是怎么样,总之最后是被赎身了。另一位是北京本地的姑娘,就是小女孩找上来说愿意卖身,最后也被赎身了。



“你猜猜是哪位?”工藤新一笑着发问。黑羽快斗微微蹙眉:“资料太少了,有可能都不是。硬要说的话,第二个肯定更像一些。如果真是富家小姐,怎么会有能力有胆量把自己从江南卖到北京?但若真是北京的姑娘,怎么会好些年才被赎身?”



“对啊,疑点就在这里,这里逻辑是卡住了,现有的资料解释不通。”



“还有一个问题,那张照片是怎么来的。”明明委托人的高祖当时在这里是小厮,却能得到一张相片。捡的?偷的?



工藤新一在别处翻了翻,找到了一本账本。翻开就是每场戏的进账收入明细,包括票钱茶钱打赏之类的。



记下的被打赏碎宝石的并不多,也有可能是碎宝石实在不值钱,如果只有小的几颗根本就不值得记下来。那两位符合要求的姑娘也都被有碎宝石的打赏。



黑羽快斗喃喃:“我记得手札上还有我们的目标人被一个军爷上了个金镯子,嵌着一颗很大的红玛瑙......”




工藤新一翻阅账本的手里一顿,就看见有一行字写的:“金制玛瑙手镯一份”。



“齐珊。”黑羽快斗念出了上面的人名,翻开了之前的名册,然后有些错愕。



“工藤警官,这位齐珊确实是头牌,但他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更不是什么女性,是个男伶。”



工藤新一点点头,翻来翻去并未找到别人拿到这么贵重的打赏。回到齐珊那页,下面也明确写着:“损失茶杯一只”。



都是对的上的。



“那这位齐珊最后有被赎身吗?”



“赎了。”黑羽快斗回答,“侦探先生,我大概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嗯,我也是。走吧,回去听戏。”工藤新一起身,将手里的书册放回书柜里,向着黑羽快斗伸出一只手。黑羽快斗将手里的名册放到工藤新一手里,并轻轻挠了一下工藤新一的掌心。



“我还以为你伸手要牵我呢,警官先生。”



“新一,工藤新一。”工藤新一带着笑意如同施舍一般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黑羽快斗。



工藤新一整理好书柜后就转过身出门了,路过黑羽快斗的时候轻轻勾上了黑羽快斗的一根小指,黑羽快斗也没有反抗,心情很好的跟上了。他嘴里一遍遍模拟着工藤新一这给名字的口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黑羽快斗很清楚,工藤新一心情如此之好的原因是解决了一个谜题,而他黑羽快斗心情如此之好的原因,也是解决了一个谜题。“新一”。



......



少年蹲在门口等了一个时辰,出来的却只是一位穿着青色衣袍的年轻男子。



少年见到男子后,双方都怔愣了一下,随后男子绕开他离开了,男孩一下子站起来往房间里面看,只剩下一个为戏子涂油彩的婆婆了。



“婆婆,他是谁啊?”少年跑进房间拉着婆婆问,婆婆也不知道太多,只告诉他那人叫齐珊,是被人伢子买来的,因为唱曲很好听就被留下了。



“他平常都唱旦角吗?”



“是啊,他唱的可比那些姑娘家还了不得呢,扮相也好看...招人喜欢。”



男孩离开了房间,魂不守舍的走在戏楼里,盯着齐珊离开的小路发呆。



......



"月琦小姐,大致就是这样,虽然齐珊先生可能与您想象里的目标相差甚远,但我很确定就是他。"



“我知道了。那之后呢?他之后怎么样了?还有我的高祖为什么要......”



“齐先生在梨园唱了五年,之后因为一个公子哥强硬的让他喝伶人不该喝的烈性酒,嗓子基本就废了。此后又不断有了新的头牌,他在梨园里没了出路,也没有其他谋生手段,就吊死在戏台上了。而老板的只是把他裹上席子扔在了郊外,园子里一如既往的歌舞升平。”



“那他为什么记的是被赎身了呢?”



“您的高祖后来回了日本,打听到了齐先生的消息,也得知了他的死讯,还是一掷千金为他赎身。”



“那他还真是个深情之人呢......谢谢您,S先生。费用我会打到您的账户里,那我先走了。”



工藤新一没有再说话,而是揉了揉眉心。



“那位高祖先生......真是恶心呢。”黑羽快斗评论道。



工藤新一点点头表示认同。



因为得知了死讯,所以才敢光明正大的一掷千金,光明正大的与其他人诉说这段风流往事,把他包装成一个洋娃娃一般苦情的富家千金,手札里的齐珊那样娇憨勇敢,那样的敢打破俗尘......而齐珊被这样一层层包装裹挟着也只是因为那位日本男人打心底里的自卑、自负,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曾爱上过下贱的伶人,也不敢让自己承认自己曾经是那样一个卑贱的帮佣小厮。他看似包装的是齐珊,其实包装的是自己。



他爱的从来不是齐珊,是自己手札里的那个人,是那个他想象出来的,能配得上他的身份高贵的人。后来人谁不叹他一句深情?就连他自己都忘记了,他对齐珊,只是虚幻的爱下面,连自己都不愿面对的可耻的觊觎和欲望。



如果杨妃不是所有人赞赏期盼的模样,还会有人爱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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